第372章 一场历史性的会谈(2)(1/2)

但一直以来,我唯一坚信的一点就是,他是一个大人物,是一个狠角色。

可是,这一刻,老鼠表现出来的前所未有的优柔不决,却让我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和无趣。

我跟了义色那么多年,义色对我的影响,已经深植于我的生命当中。

义色也是个大人物,也是个狠角色。

义色处事冷静,杀伐果断,从来不会优柔不决。

今后,面对着这样一个敌人,如果我寄予深切厚望的盟友,只是现在这个老鼠的话。

那么,未来可以预见的某一天,当义色站在江湖之巅俯瞰众生的时候,人们会发现,他走过的那条青云之路上,有两块踏脚之石。

一个叫胡钦,一个叫夏冬。

我们必定一败涂地。

我翘起的二郎腿已经放下。

下一秒钟,我将会做出最后一次尝试,如果还是失败,那么我立马起身离开。

出门之后,我会先清理门户,直接办了周波,然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漫长日子里,九镇六帅的势力都将会彻底退出九镇。

我会受到严重的打击和削弱,但我不会放弃,我会继续潜伏在江湖的泥泞里慢慢发展,慢慢等待。

等着义色和老鼠黄皮当中,势必到来的一方倒下,一方史无前例的强大起来。

那个时候,谁站到了我的前面,谁就会是我的死敌。

无数念头闪过脑海的那一瞬间,我再不克制内心中的失望和厌烦,决绝而残忍的冷冷问出了最后一句:

“那么,你知道不知道?”

低垂的眼皮瞬间睁大,深邃的眼眶中,两道明亮之极的目光如同黑夜中乍然点亮的手电筒一样对我罩了过来。

下一秒,老鼠不再有丝毫犹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和我一样决绝而残忍的无情冷笑,近乎于挑衅一般毫不退让的盯着我,点了点头,简短干脆的说:

“当然知道!”

我没有读过太多书,我不知道“温室效应”到底是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我也不晓得北极南极的冰山是不是在融化,马尔代夫又会不会在一百年内沉没。

不过,我清晰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九镇的冬天远远要比现在寒冷得多。落下的雪能够没过人的小腿,屋檐上会挂着一尺多长的冰棱,就连那条蜿蜒清澈,玉带东流的源江水,也会在三九寒冬的季节里,凝结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面。

但是,九镇水面的冰冻,和北方远远不同,东北松花江面逢冬可以过车,北京永定河腊月也可溜冰。但九镇不行,九镇河面的冰冻不厚实,也不均匀,有些地方可以蹦跳玩耍,有些地方却连稍微重一点的脚步都无法承受。

小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胆大敏捷,也为幼童们天性里对于冰雪的喜爱,九镇的孩子总是喜欢背着大人,悄悄跑到冰面上玩一种游戏。

我们会比赛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踏着冰面跑过河,我身为九镇最英俊最讨人喜欢的小孩当然也不可避免的玩过这种游戏。

哪怕事到如今,我也都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年自己走在冰面上的那种感觉。

一眼望去,落脚之处处处透彻,难知深浅,步步惊心,你永远不晓得自己下一步到底会是踏在实地,离成功更进一步,还是一脚踏空,堕入冰川。

如履薄冰!

这就是老鼠说出了“当然知道”这四个字之后,此时此刻这个小小病房内,我自己内心的切身感觉。

我相信,老鼠的感受也绝不会比我轻松。

我在赌,他也在赌,我们都不知道,下一个小时,等我走出这道病房门之后,我们各自所代表的帮派之间,到底是和平共处,还是兵戎相见。

在极度的紧张当中,老鼠的话语稍微停了一停,继续说道:

“大小民去省城的车,就是我安排的。”

胸腔内的心跳声巨大得如同鼓鸣,口腔里面如同含着满满一口黄沙般,又干又涩,我无比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之后,用一种尽量显得轻松,却明显极为晦涩的声音缓缓说:

“哦,好,不要紧,我就想再多问一句,不管是你,还是黄皮都不可能晓得那天我要去省城,我就想问,到底是谁说的?”

老鼠嘴角轻轻扯了一扯,似乎想笑,却又没能笑得出来,半张着嘴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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