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心(1/2)

齐悦一咬牙刚要说话,常云成已经站出来。

“都滚出去!”他厉声喝道,同时拔出一旁侍卫的腰刀。

伴着他拔出刀,身边的侍卫也纷纷站出来拔刀。

日光下齐刷刷的刀闪着寒光。

“清场!如有不听者!以乱民论之!”常云成看着围在院子里的百姓,慢慢的沉声喝道。

乱民!那就意味着杀无赦!

百姓们面色青白。

人终于都退了出去。

“你疯了!”齐悦惊讶的喊道,看着常云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万一”

没有解释没有保证没有一句和善合理的话,就这样拔刀相对,生硬的驱赶这些充满质疑的人们,治好了什么也好说,但万一治不好,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那是我的事。”常云成打断她,背对着她,看着门外,“你去做你的事,其他的事跟你无关。”

“世子爷这也是为了母亲,孝心可以理解。”周太医百忙之中不忘说道,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提醒齐悦快点手术。万一人死了,就没得手术看了…

他只是为了母亲吗?当然不是….

齐悦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神情复杂。

“现在准备胸外紧急手术,目的拔出异物,修复受损。”她转过身看向几位弟子,“第一步全麻,刘江,从现在起你负责麻醉。”

被唤作刘江的弟子三十岁左右,手上身上都是血,闻言浑身发抖。但他挺直胸膛大声的应声是,转身在医药箱里将所有的麻药都取出来。

“现在要准备,炭火,再摘南瓜藤洗净备用!”齐悦说道。

另有弟子应声就去,炭火也是自备的,就是考虑到急救遇到各种状况。随着完善,急救车已经快要成为一个移动手术室了,除了没有简易房搭建。

“现在进行气管切开手术,目的取出气管异物。”齐悦再次说道,伸手点着几个弟子,“你。你,你们做我的助手。虽然你们没有上过手术,但是每次你们都看了,现在,你就是阿如,你就是张同。”

她说的是自然是各人的位置,说到这里看向张同。

“大师兄,从现在起。你就是小棺的位置。”她说道。

第一助手!第一助手!

张同应声是。

“更衣,消毒!”他喊道。

周太医看着弟子们利索的站到一边。将身上的被污染的罩衫帽子头罩手套一起摘下堆在一起,紧接着一个弟子捧着一瓷瓶在这些人身上喷洒,另一个弟子取出一叠发黄散发着药味的布分发,大家擦拭手,直到手肘部位。

周太医看的不错眼珠,干脆也站过去,伸着手。

“我也要。”他说道。

弟子一句话没多说,利索的给他喷洒,扔块布,只不过罩衣没他的份,因为两场手术要更换衣裳,所以不能跟无关的人浪费。

这期间取来石灰烧酒的弟子已经在院子里开始场地消毒。

“为什么做这些?”周太医大声的问。

不过没人回答他。

这边竹竿穿胸的伤者进行麻醉,那边齐悦已经跪在地上,面对谢氏开始手术了。

幸好她习惯将自己的药箱带着,不管是问诊还是出急诊急救,要不然想做手术也做不了。

消毒,局麻,执刀。

切了…

周太医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兴奋的太阳穴鼓鼓的跳。

切了!

他心里狂喊着,脖子啊!那是脖子啊!

“拉钩侧牵。”齐悦说道,提醒有些僵硬的张同。

“是。”张同颤声说道,他自然也跪在地上,回想着棺材仔的样子,用两个铁片伸向刀口处。

却到底无法控制哆嗦,跟钝性分离的齐悦的刀碰上。

齐悦下意识的就要抬手重重的打掉张同的手。

这在手术室,主刀医生是会毫不犹豫做出的动作以及警告。

她生生的忍住,也没说话腾出那只触诊气管的手做好牵引。

张同涨红了脸,又是惭愧又是紧张的拉好。

“这这是气管!!”周太医在一旁忍不住喊道,指着随着齐悦的切割分离暴露出来的气管。

气管啊!看啊!活人的气管啊!

他几乎想要大喊大叫!

齐悦夹起炭火里的铁筷子止血。

周太医再次喊起来。

活人啊!活人啊!救命啊!

好在只有这一个人叫,齐悦和弟子们都各自忙碌,如同没听到也没看到。

一只手捂住了周太医的嘴。

“你,也滚出去。”常云成低声喝道。

周太医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里要被清场了,自己一个大夫还如此失态,要是那些百姓,那些血缘至亲们看见了…

非得炸了窝不可!

“诺不挪了”他看着常云成呜呜的说话。

常云成松开手。

“我不说了。”周太医清楚的表达一下,并且自己伸手捂住嘴。

看到气管了,齐悦拿着刀的手停下来。

她低头看身边放着的手术器械。

没有气管撑开钳…

这镊子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你知道大概卡在哪个位置吗?”她扭头问道。

捂着嘴的周太医忙放下手,没有半点迟疑的点头。

“这里。”他也跪下来。伸手在谢氏的咽喉上指了下。

哈,哈,我碰到剥开的气管!还动呢!

他有透视眼吗?怎么那么确定?

但是,也没别的办法了。

齐悦没有迟疑,一手撑开气管,一手拿起刀切开了气管环,拿起镊子伸了进去。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死死的盯着齐悦的手。

齐悦的手慢慢的停住,旋即慢慢的收回。

“哈!”周太医再次忍不住大喊。

亏的拿着镊子的是齐悦。没见旁边的张同被这喊声吓得抖了下差点扔掉牵引器。

镊子的夹着一点点涨物。

“果然是枣!”周太医说道,这次放低了声音。

齐悦再次伸进去,这次却无果。

“调整体位,再放低头。”她说道。

张同等几个弟子小心的扶着谢氏,让齐悦慢慢的再次放低谢氏的头,而她自己跪在地上也不得不弯身更低。

一点又一点。泡张糜烂的枣逐渐的被夹出来。

“麻醉还差多少起效?”她大声问道。

那边的站立在伤者四周静候手术的弟子立刻回答了。

“还有,师父,血就要没了!”他喊道。

齐悦的额头汗密密麻麻的不断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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