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柯阳和叶勋坐客厅里看电视，电视声开得很小，叶勋有点不自觉地老是竖着耳朵听着屋里响动，这种若隐若现紧张感让他烦燥。
“那天我俩醒着时候不是换回去了么，”叶勋突然开口，“有个细节我忘了告诉你了……居然能忘了这个事……”
“什么细节？”柯阳从他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夹着。
“我听到有人说话了，一开始是一个人说，后来是很多人。”叶勋回忆着那天早上事，汗毛整齐地站了起来，他用手胳膊上隔着衣服搓了几下。
“说什么了？”柯阳坐直了身体。
“别都听不清，就听到一开时有人说什么错了，回去之类，后面乱七八糟就听不清了，”叶勋把火机扔给他，“少抽点。”
“错了，回去？”柯阳没急着点烟，把烟拿手上，手指轻轻捏着，他没有听过类似声音，他之前听到都是帮帮我，救我之类，要不就是没完没了地诉说……
两人又回到了沉默中，柯阳是思考这句话意义，叶勋是发呆，盯着电视购物撕心裂肺一男一女愣是看了半小时没动。
“我回去了，你睡觉吧，”九点时候柯阳站了起来，九点半末班车，这会不走就得打车了，“晚上记得还有一次药要吃。”
“嗯。”叶勋跟着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都麻了。
柯阳换鞋时候叶勋突然又想起了刚才卧室里声音和之前柯阳说不确定是什么玩意儿东西……他手有点发凉。
“柯阳。”他叫住了正要开门出去柯阳，但又很后悔了。
“嗯？”
“没事儿，走吧。”
“好好休息。”柯阳看了他一眼，开了门出去了。
叶勋又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起身洗漱了准备睡觉，镜子里自己看起来很憔悴，他自己脸上捏了捏，叶勋，你居然会有这么惨时候。
如果只是发个烧，他也不会这么敏感，这些天发生事还云里雾里，柯阳又时不时地看到鬼，这些事加到一块，让他有点风吹草动就心里一紧。
手机响时候叶勋正要关电视，管这铃声他听了一年多了，但还是让他定了一下。他苦笑着拿起手机，这叫什么事儿！
电话是柯阳打来。
“开门。”柯阳声音挺起来挺愉。
“开门？你哪？”叶勋愣了一下。
“你家门外，没车了，冻死我了，开门。”
叶勋莫名其妙地过去开门，门刚一打开，柯阳就挤了进来：“丫末班是九点，我怎么记着是九点半呢，傻站了半小时，冻死小爷了。”
“怎么不直接敲门？”
“看你前面疑神疑鬼，怕敲门吓着你。”
“打电话吓人好不好……”叶勋看着柯阳，柯阳之所以会再转头回来，肯定是因为身上没钱打车，这个时候他应该拿点钱给柯阳让他打车回去。
但是……
“晚上你睡沙发吧。”叶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来。
柯阳显然也是愣了一下，扫了叶勋一眼，突然乐了：“你是不是害怕？”
“那你打车回去吧。”叶勋没看他，拿过钱包抽了一张递给他。
“晚了，”柯阳笑得挺欢实，往沙发一倒，大字摊开，“小爷今儿就睡沙发了，比我床舒服。”
叶勋没说什么，这种情况下，家里多个柯阳这样人，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挺安心。
“柯阳，进来聊会。”叶勋躺床上，吃了药发现很困却睡不着。
“得令。”柯阳穿着条裤衩就进来了。
“你脱这么光干嘛？”叶勋还拿手里杯子差点扣到被子上，“你倒是不讲究……”
“等等，”柯阳又转身出去，再进来时候披着叶勋拿给他盖被子，往床脚盘腿一坐，“聊什么？你睡不着？”
“聊你那堆黄碟。”叶勋手枕着胳膊靠床头。
“那有什么好聊，”柯阳笑笑，“我跟傻三儿卖那个赚钱，师父平时抠门儿得很，舍不得给钱，要用钱得自己想辄。”
“不给零花钱？”
“除了学费都不给，学校要让买个什么，都得从小金库走。”
叶勋沉默了，这个师父是什么意思呢，要说柯阳不是亲生，不给钱还说得过去，傻三儿摆明了是亲儿子，也这样……再说叶勋感觉那老头儿坑蒙拐骗赚得不少，难道是以前穷怕了。
“卖别不行么，非得卖这个，让人逮了就得拘留。”
柯阳继续笑，揉了揉鼻子，没吭气儿。
“那你看么，那些碟？”叶勋有一搭无一搭地跟柯阳聊，顺便培养瞌睡。
“看啊，”柯阳拉拉被子，看了叶勋一眼，担心他会像那天电话里似再训他一通，但叶勋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他继续说，“那能不看么，没卖完碟有时候就看呗，闲着也是闲着你说是不……你难道不看么？”
“我不看。”叶勋眯缝了一下眼睛。
“……是，”柯阳愣了愣反应过来了，抓抓头，“你要看男跟男吧……说起来那样，我也看过……”
这话一出来，叶勋忍不住乐了：“哟，你兴趣挺广泛，都看啊。”
柯阳一下脸红了，他是真看过，当时隔壁班几个女生要，他就帮着去找了，拿到之后好奇就看了，没看完，当时好几天都没缓过劲来。
“脸红了啊，”叶勋觉得柯阳脸红样子跟平时牛哄哄样子差别挺大，又逗了他一句，“看了什么感觉，有反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