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狂雷 上(2/2)

玛瑟姆一双大手的指缝间,不住流下金黄色的汁液,而且越流越多,到最后手掌完全承接不住,从指缝中喷泻而出,被汁液浸泡沾染过的肌肤,也很快的变成了金黄色,并且开始向外渗出同样的金黄液体,玛瑟姆的双手很快全部变成了金黄色,指尖上的指甲忽然片片脱落,露出下面已经半液化的肌肉组织,以及彻底变成金黄色的指骨骨尖。

玛瑟姆一声狂吼,后背、肩头和胸腹处的各自出现几个凸起,然后探出一根根金属尖针來,随着他的咆哮,针尖上即刻开始冒出湛蓝色的电火,随即各处针尖的电火连为一体,结成一张覆盖了玛瑟姆大半个身体的恐怖电网。

玛瑟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上身各处的尖针即刻缩了回去,于是电网相应回收,遮盖住了他如夏日阳光里不断融化的黄油般的身体。

几乎和苏一样,玛瑟姆大半个身体即刻变成了焦黑色,护甲的皮底早已被高温催化成了炭,而护甲叶片仍是完好无损,但是失去了凭依,于是一片片散落在地上。

当玛瑟姆倒下时,庞大的身体再次让大地颤抖,他身体炭化的表面也被震得不断龟裂,同样露出下面的肌肉,不过由于身体远远比苏要强悍,因此玛瑟姆被炭化的深度仅仅是苏的三分之一,对于身躯庞大的巨人來说,伤势虽重,但还不致命,而且那不断蔓延的恐怖金黄色总算暂时被黑色代替了。

在地上伏了近半分钟,玛瑟姆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用双臂支撑起身体,竟然慢慢地坐了起來,这么一动,他身体表面炭化的肌肤片片脱落,露出下面条理分明的肌肉纤维,而且那些肌肉还在不断地蠕动着,看上去触目惊心。

玛瑟姆勉强张开双眼,露出的只是一片黄白相间的混浊晶体,不过他好象仍然能够看到东西,支持着站了起來,摇摇晃晃地向苏走了过去,最初的几步,玛瑟姆走得非常缓慢,看得出來,他更多的努力是要维持身体的平衡,免得在半途中摔倒,两三步过后,他的步伐才开始顺畅起來,这时玛瑟姆身上炭化的肌肤已经大半剥落,看上去,他就象是一个被剥了皮的巨人,肌肉纤维的蠕动和血管的起伏都清晰地裸露在空气中。

苏仍然安静的躺着,好象已经失去了生命,但是玛瑟姆严重受损的视力沒有发现,苏身体炭化的龟裂下,所有的血肉都在疯狂地蠕动着,频率和速度至少是玛瑟姆的几十倍。

如果用经过强化的视力來仔细观察,甚至可以看到一根根极细微的血管有如触手般疯狂生长、延伸着,它们变成一片片网,覆盖在肌体组织上,然后在自己上面再生成一层新的组织,这些新生成的组织如同土壤,上面即刻发出无数的枝芽,等枝芽长大些,就会发现这又是新的血管。

玛瑟姆已经走到了苏的身边,如刀绞般的剧痛不断地摧残着他每一根神经的枝梢微末,让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以他的认知而言,不要说小体型的苏,就是一头装甲暴龙也不可能抵抗得住自己发出的超压电网,但是不知为什么,玛瑟姆心中始终有一种隐约的忧虑,觉得眼前这个人类极度危险,而这种危险的感觉并沒有随着他倒下而消弭。

苏用的子弹效果极为恐怖,就算是玛瑟姆的身体也抵抗不住,他用电网覆盖自己,只是延缓、而不是根治了那颗特异生物专用弹的影响,玛瑟姆亟需治疗,但是在这之前,他要先彻底消除心中的隐忧。

玛瑟姆终于走到了苏的身边,抬起巨脚,重重向苏的胸口踩下。

虽然身受重伤,但玛瑟姆的每个动作仍然是充满了不可抗御的力量,他踏下的这一脚,哪怕脚下是头大像,也会被轻易踏扁。

然而玛瑟姆的巨脚落下时,却沒有传來那种踏破一只水袋的感觉,而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地上,强劲的反震力让他失去了皮肤的上身再次出大量渗出血水,玛瑟姆竭力张大了双眼,低沉地咆哮着,终于勉强看清浑身焦黑的苏不知怎么的移动了位置,斜移出去三米,让开了这致命的践踏。

在玛瑟姆的视野中,苏仍然仰面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烧焦的皮肉,他的双眼已经无法睁开,或许眼珠都已被高压电火击成了焦炭。

玛瑟姆提起了右脚,再次重重踩下,然而苏忽然动了,他又横向移出数米,让开玛瑟姆的踩踏。

这一次玛瑟姆看得很清楚,苏的四肢关节似乎可以随意转向,双臂都是反曲着的,象一只蜥蜴般迅速挪移,再次闪开了巨人的践踏。

“这家伙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类,”玛瑟姆心头闪过这个念头,可是苏如果不是人类,那又是什么,如果只看他的身体,或许是一种完全和人类沒有关联的变异生物,但是,几乎所有已知能力特异的变异生物或者类人生物在外形上都与人类有很大差异,为什么苏各个方面都和纯血人类几乎一模一样。

仅仅是几个瞬间闪过的疑问,已经让玛瑟姆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不再踩踏,苏的动作看起來非常灵活迅捷,而玛瑟姆现在则仅能勉强站立不倒,再踩也踩不中苏。

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玛瑟姆才俯身拾起了一块足以几十公斤重的条石,对准了苏,如果被抛石砸中,苏仍然会受到致命重创。

但是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苏又移动了起來,他的运作虽然迅快,但是仍显得十分吃力,而且焦黑身体的表面开始不断地渗出血水,可是他仍然不停地运动着,让开了玛瑟姆瞄准的焦点,有时候甚至直接从玛瑟姆叉开的双腿间穿过,但是整个闪移的过程中,苏的眼睛从未睁开过,他又是如何察知玛瑟姆瞄准焦点的。

高高举起的条石始终找不到机会落下,平时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重量这个时候却象是山一般沉重,玛瑟姆觉得自己的手臂上似乎擎着一整座山,臂骨都开始呻吟,而且他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显得暗淡,最糟糕的是,他的身体上又开始渗出恐怖的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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