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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因花能赋(1/2)

沈焌进了才艺考场,一看考题,却是“花”。

能画的就可以画花,能写的就可以写花,能赋的就可以赋花,能诗的就可以诗花。

这题目可以说俗,但是给众考生的发挥空间极大。沈焌倒是很喜欢这个,甚至想着“莫非是考官有意给我放水,所以出了个让我好写的题目?”他有了自信,灵机活泼泼涌来心上,大笔一挥,写了四联诗谜,分别是:“纵薄不逊色,非雨应长春”、“谁知春梦属,独作素衣行”、“枝间些许雾,叶底细微香”、“霜前失绝色,云下已倾城。”这四联,对应四种花。你道哪是花?分别是桃花、梨花、枣花、茶花。

沈焌写完这个卷子,感觉非常好,似乎不用托关系,也能夺魅登第。在署名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按规矩,他本来应该署名在卷轴的最边上。收卷人会把这一边卷封起来,不让考官看到。考官只有在批完卷子之后,才会知道这是谁的卷子。但是根据王老的说法,沈焌可以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题目下面。

虽然考题都是“花”,但是考生可以给自己的作品取不同的小题目,来明确自己的主题,甚至成为艺术的有机构成部分。这是作品中允许出现的字样,不会被封掉。王老就是要沈焌把自己名字写在这里,就会被考官看到他是谁了。

沈焌要署名时,犹豫了一下。

毕竟这是不可以写的地方……

毕竟,按考规,这样写,是严重作弊,会受到除名处理的。

可是王老明明叫他写……

就是为了能写在不该写的地方、就是为了作弊,他才花了这么多钱,他相好的姑娘们才作东摆酒、还陪那老头儿欢笑作乐了啊!

“万一其他人作弊,把我挤下去了呢?”沈焌这样想着,一狠心、一咬牙。写了!

写完之后,他心情轻松了,把卷轴合上,交卷出场。姑娘们早候在场外向他问讯。他心情一片大好的把两袖一张。道:“本公子交的卷子,你们说怎么样?”姑娘们欢呼着扑到他怀里,问他是怎么写的。他复述自己的得意之作、耳听莺燕赞美、手抱着软玉、鼻嗅着温香,但觉此情此境,天上人间。就算给个圣者级别都不要换的!

他过了几天青楼买醉、花枕销魂的好日子。不但姑娘们跟他感情更好了、文人们对他的卷子也服气,妈妈们也觉得他以后一定要发达,现在要好好奉承他。他醉生梦死数日,俨然已经成了一枚小心光,忽然铁链哗啦啦响,官差如狼似虎般进门。这等青楼地方,本来污秽事情就多,当家的都是跟官差的打点好的,一看这阵势,要惊了客人。连忙上前,跟官差陪笑、悄悄儿埋怨道:“哥哥,这是怎么说!好好的来了,让奴奴们伺候不好?这不唬杀人也?”

官差也有些不好意思,然而身不由己:“大案,没办法……啊妈妈不用怕,跟你们姑娘们无关,是你们一个客人。”

是客人妈妈也怕的好不好!妈妈就靠客人来钱好不好!客人就是妈妈的身上衣裳口中食好不好!客人出事,就等于妈妈出事好不好!!

何况客人们是跟姑娘们睡的,客人的生活起居是姑娘照顾的。客人出事。万一一个不小心就牵涉到姑娘呢?那岂不是妈妈的赚钱工具都受损了!何况是大案!

妈妈双目含泪,要问官差一个确实。

这老鸨儿,本身就是从红粉里摸爬滚打上来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十八般武艺什么没经过没见过?光这一个哭字,就有百来种讲究,浸淫了半辈子功夫呢!官差如何当得起,连忙安慰道:不怕不怕哦!就是个沈公子。犯的不是恶案,就是个学术上的案子。考试作蔽啦!不干姑娘们的事。

妈妈这才放心。

沈焌正在房间里枕着姑娘的膝,轻眠薄醉。构思下一篇佳作,猛听暴喝声。他正想问:是谁花间喝道,不怕吓得红粉失色?

谁知人家恶虎扑羊进来,不冲着红粉去,冲着他老人家来了!

后面还跟着妈妈,恶形恶状的讨伐他:“我就知道这小白脸靠不住!白吃我的住我的,亏得官老爷明鉴,把他带走!”

粉头还在惊诧中。妈妈一个眼色,她们不得不避到了后面。沈焌醒过神来,再回头,一个红颜知己也见不着了。

这也是青楼惯用的套路:要翻脸,由老鸨、龟公,先跟客人翻脸。姑娘跟客人立马隔绝开来,绝不跟客人再接触。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想着万一客人以后咸鱼翻身,又发达了,姑娘再去跟客人套近乎、续旧情,把责任都推在妈妈身上,姑娘本人还是浓情蜜意的,客人回转了心肠,姑娘就能继续赚钱了。二来么,客人们多是类似圈子、一个等级的。姑娘如果对失财失势的恩客太绝情,其他客人看着,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对这姑娘的观感也可能大大下降,影响她的生意。

因此,历来要翻脸,由老鸨来。姑娘总是被保护在后头,不直接参与争执的。

这沈焌被一链子锁了去,到公堂上叭的被推得跪倒。这一推有讲究!不但是灵术,而且是专精于怎么整人的灵术。纵然是个大将军,被提到公堂上,怕不也被整个支离破碎、血泪横流哩!何况沈焌这半吊子?沈焌被这一推、一跪,膝骨其痛如裂,人平衡不住,就往前跌。衙役又把他往上一提。沈焌被硬提回来,腰骨要断掉也似。他平时秉质娇脆,如何受得这种折磨?“哎哟”一声,当场哭叫出来。衙役们互送冷笑:这是个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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