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准备(1/2)

容妍明亮的眸子里堆积着痛苦的光芒,咬着唇,气得浑身发抖,用带着刻骨仇恨的声音说道:“我看到了她腰间佩戴的那个大红色的蜀锦绣成的香囊,同样的流苏在我娘亲的骸骨上出现过,还有香囊上散发着的那种栀子花的香味。”

容飞扬听到她的话,脸色凝重了起来,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姐姐,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就是容清让人刨了伯母的坟墓啊,大红色的香囊随处可见,怎么就这么确定呢?”

听到的这个事实太过震惊,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的认知里,哪怕容清是有一些小小的虚伪和矫情,也断然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容妍的心似乎被放在油锅中狠狠的煎熬一样,疼得几乎不能呼吸,她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平静却又冰冷的声音清晰的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带人刨了我娘亲坟墓的人一定是容清!”

“姐,你别生气,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而已,你别生气。”

容飞扬看见容妍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心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握着容妍的手,急忙解释道。

容妍坐在火炉旁,浑身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冰水中泡过一样,冰冷的感觉深深的刺痛容飞扬的神经。

“姐,我相信你。那你打算怎么办?”

容飞扬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姐姐,轻声的问道,生怕她一冲动,直接跑去将容清砍了,那可就麻烦了,“姐,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好吗?”

容妍的脸色冷若冰霜,清凌凌的眸子里陡的折射出仇恨而凛冽的光芒,缓缓的从火炉旁边站起来,轻声说道:“不用了,我娘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不需要借他人的手。”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烈的哀伤是那么的浓烈那么的明显,萧索而绝望的感觉从孱弱的身躯上散发出来,让容飞扬的心一阵阵的疼。

他不敢去刺激她,只好轻轻的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姐,那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会为你全力以赴的。”

容妍咬着唇轻轻的点了点头,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先出去吧,叫无忧进来,我和她说一些事情。”

“恩,姐,你饿不饿,我去让人给你准备一些吃的。”

容飞扬仍旧放心不下她,担忧的问道。

“不用了,让无忧进来。”

容妍清凌凌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烧得旺盛的火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张绝美的小脸上冷得吓人,阴森森的,散发着凛冽的寒芒,像来自地狱的修罗,目光所到之处,带来阵阵的杀气。

无忧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容妍一双眸子里折射出嗜血猩红的光芒,那样的恐怖,那样的难过,让她的心咯噔一跳,有些怯生生的靠近了她,轻声说道:“小姐。”

容妍从火炉面前抬起头来,寒霜一样的小脸瞪着无忧,半晌才用轻飘飘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的声音说道:“无忧,陪我进宫。”

无忧吓了一大跳,瞪着容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你要进宫?”

这怎么可能,她来到将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小姐的习性也了解得*不离十,知道容妍是最讨厌进宫的,可是现在她竟然主动要进宫,看来真的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对,进宫。去给我取一件披风来,我们这就走。”

容妍的声音清冷得几乎要结冰了,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直直的站着。

“好,小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准备。”

无忧飞快的应下来,动作更是利索的让人去拿了披风来,披在容妍的身上,又去准备了一辆马车,飞快的进了皇宫,直直的奔向上官静雅的宫殿。

“姐姐,你怎么来了?”

上官静雅看到容妍的到来,十分的意外,急忙迎了上来,惊喜的望着她,拉着她到自己的床前坐下。

容妍轻轻的点了点头,努力的扯出一丝笑意,轻声的说道:“恩,我来看看你。”

上官静雅听到她的话,喜笑颜开的让宫人们出去泡茶,却被容妍一手制止了,她的眸子里浮起了一层寒霜和刻骨的仇恨,声音也沉了下来,轻声的说道:“静雅,不用了,我不想喝茶。”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上官静雅这才发现容妍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切的问道:“姐,你的身体又生病了吗?我给你请御医。”

公主说完转过头就想让宫女去请御医,容妍急忙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那模样,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上官静雅静静的看了容妍一眼,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出了大事了,天真娇嫩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上来!”

“无忧,你守住宫殿的门口。”

容妍的脸色十分难看,阴沉得像是山雨欲来时那种沉重的气压,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浑身笼罩上了一层寒霜,分外的吓人。

“是,小姐。”

无忧低垂着头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宫殿的门,尽责的守在门口。

“姐,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上官静雅紧紧的握住容妍的手,关切的说道。

容妍咬着唇,一双眸子里流露出刻骨的仇恨,咬牙彻齿的说道:“静雅,刨了我娘亲的坟墓的人,是容清!”

容清!

两个字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涟漪,炸得上官静雅几乎缓不过劲来,她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坐下来,喃喃的说道:“是容清,竟然是她。”

哐当——

瓷白如玉的茶杯被上官静雅狠狠的摔在地上,明媚天真的小脸堆上了一层寒霜,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睛里折射出愤恨的光芒,“竟然是她!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剁碎了尸首拿去喂狗!来人啊!”

“静雅。”

容妍站起来猛的揪住了上官静雅的手,平静的说道:“没用的,你现在去抓她,她绝对不会承认的,说不定还会反咬你一口!”

“姐姐,你怎么能那么平静,既然是她让人刨了姨母的坟墓,就应该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派人去抓她有错吗?她是那种心肠歹毒的女人,绝对不能放过?难道你就不恨吗,她刨的是你娘亲的坟墓,将尸骨洒在地面上,姐,你不生气吗?”

上官静雅好看的小脸皱成一团,因为生气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眼睛猩红的瞪着容妍,连珠炮一样的质问道。

“我不生气,不恨她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吗?我说过绝对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就决不食言,我又怎么不恨!可是现在没有证据在手上,容清会肯吗,容丞相会肯吗?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因为这件事情反咬你和淑妃娘娘一口,你们又该怎么办呢?到时候皇上不再喜欢你了你又该怎么办?”

容妍的眸子也闪烁着熊熊的怒火,义愤填膺的说道,手却死死的揪着上官静雅的胳膊,不让她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那你说怎么办?如果你害怕我受到牵连,那我去叫父皇抓人,这总行了吧?总不能不报仇了吧?”

上官静雅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呼呼的说道。

容妍将脊梁挺得直直的,浑身散发出凛冽而仇恨的光芒,清晰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当然要报仇,而且要证据确凿,不让容清有翻盘的机会!”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来找上官静雅的原因,她要让容清死物葬身之地。

上官静雅迷糊了,她不知道容妍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面上浮起了一层疑惑,不解的问道:“姐姐,那你到底想要怎么办?”

容妍紧握着拳头,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清丽的容颜上布满了寒霜,咬牙彻齿的说道:“将那几天出城的记录从衙门里拿出来,让皇上知道那几天容清真的出城了,而且是向着娘亲埋葬的方向去的。”

“不会就这样了吧?”

上官静雅望着容妍森寒的小脸,不确定的说道,“这件事情不会怎么简单的,还是从长周密的计划一下才好。”

“当然不止这样,我要让容清亲口承认是她带人刨了我娘的坟墓,不仅如此,还要让容丞相,皇上最信任的人,还有静雅你的人作证,我要让容清死无葬身之地!”

容妍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出现了一抹狠厉的神色,眼神猩红,像来自地狱的幽灵,分外的阴森和吓人。

上官静雅静静的望着容妍分外恐怖的小脸,再次问道:“那姐姐打算怎么让容清自己说出来呢?像你这么说的,容清应该是一个很狡猾的女人,想要让她松口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容妍捏着自己的拳头,眼神冰冷如刀,“她会亲口承认的,我会让她亲口承认的。”

“那需要我做什么?我能帮助你什么,姐姐?”

上官静雅望着容妍认真的神色,也异常严肃的问道。

“我要你将娘亲的坟墓被人刨了,尸骨洒了一地的事情告诉皇上,再告诉他,凶手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请他派人或者自己去亲眼看着我将那伤天害理的人当场抓获,还请皇上将那个人重重的惩罚,让那人得到应该有的下场!”

容妍冷冷的声音,森寒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在空气里飘荡着,阴森森的,清清楚楚的烙印在人的心上。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告诉父皇。”

上官静雅点点头,轻声的说道,眼底带着认真的光芒,还有愤愤的仇恨,她也恨容清,如果真的是她做出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容清。

上次容玉的事情已经让她很憋屈了,依着她的性子,容玉铁定是要被发配边疆充当军妓的,可是皇后和上官铭卓却暗中周旋,将那个女人给救下来。

想想她就来气,如果柳姨娘不是皇后的表妹,是靖阳侯庶出的外甥女,容玉又岂能逃过那一劫?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容清的母亲张姨娘无权无势,又被卖入了青楼,这辈子别想再出来了,容清没有容玉有那么强大的背景,她绝不手软!

“来人啊!”

上官静雅扯着嗓子大声的喊了起来。

“静雅,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别惊动那些宫女了好吗?我跟你一起去见皇上。”

容妍挡在了上官静雅的前面,异常严肃也异常认真的说道。

偌大的皇宫里,人多口杂,不知道什么时候秘密就悄无声息的传出去了,她还是要小心为上。

“那好,姐姐你陪我一起去见父皇吧,父皇这个时候应该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上官静雅拉着容妍的手,飞快的走出了自己的宫殿,向着御书房走去,无忧和语桐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身后。

容妍的脚步忽然顿住了,目光落在上官静雅的贴身丫鬟语桐的身上,敏锐的扫了她一眼,忽然轻笑道:“语桐,公主出来得太匆忙了,穿的衣裳有些少,你和无忧去拿一件披风来给公主吧。”

语桐的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面色也有一丝僵硬,很快的就镇定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容小姐。”

无忧在容妍的视线落在语桐的身上的时候,警戒已经升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语桐姑娘,走吧。”

语桐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却又怕被容妍看出来了,只好低垂着头,硬着头皮走远了。

上官静雅狐疑的看了容妍一眼,不解的问道:“姐,为什么要将语桐支走,她有问题吗?”

容妍摇了摇头,唇边泛起了一丝轻轻浅浅的笑意,柔声说道:“哪有,你想哪里去了,你没看看你穿得那么少,要是着凉了皇上和淑妃该心疼了,多穿一点总是好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怎么敢说她怀疑这个语桐是别人的眼线,只不过看她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慌乱,让她觉得不安罢了。

“没事就好,我还怕我这个丫鬟有问题呢,那可就麻烦了。”

上官静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搀着容妍的手臂,向着御书房走去。

“桂公公,麻烦跟父皇通传一声,本公主和妍儿姐姐来看他了。”

上官静雅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轻声而有礼貌的让门口守候的太监总管进去通传了。

不一会儿,桂公公出来了,恭敬的说道:“皇上宣公主和容妍小姐觐见。”

容妍微微笑着,轻声说道:“多谢公公了。”

说着和上官静雅一同走进了御书房中,朝着皇上微微弯曲身子,行礼道:“静雅(容妍)参见皇上,祝皇上万寿无疆。”

上官昊威严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笑容,慈爱的望着上官静雅和容妍,似乎心情十分的愉悦,从龙座上走下来,爽朗的说道:“静雅,妍儿,你们怎么到御书房来了。”

“父皇,静雅好几天都没看到父皇了,都想念父皇了,当然要来看父皇啊。恰巧妍儿姐姐也进宫来,就一起过来了。”

上官静雅脸上堆起天真可爱的表情,像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撞入皇上的怀里,撒娇般的说道,“况且,妍儿姐姐脸上的伤被御医治好了,她心里十分感念父皇的恩德,当然要进宫来谢恩啦。父皇,你高不高兴?”

上官昊听到女儿娇柔甜甜的话语,将目光落在容妍的脸上,果然原先被容玉划伤的两道疤痕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淡化得再也看不见了,他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高兴的说道:“妍儿,你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疤痕,还是跟原来一样的美丽,朕总算是欣慰了。”

容妍抬起头来,用那双清澈得一眼可以看见底的眸子望着上官昊,充满感激的诚挚话语悦耳的在御书房内响了起来,“容妍能够恢复得这么好,全都是托了皇上的鸿福,要不是皇上时时刻刻关心妍儿的伤势,拨了御医为妍儿治伤,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好。妍儿在这里感谢皇恩浩荡。”

她说完,直直的跪在地上,将光洁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上,咚咚的响。

“好了,妍儿,不要再磕了,朕知道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只要你过得好,朕也就对得起你在九泉之下的娘了。”

上官昊望着容妍越来越像记忆中那个明艳无双的少女,一时之间心情感慨万千,但愿依依在天上能够看到这一切。

容妍听了皇上的话,眼底的泪水忽然溢了出来,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静静的流淌,无声的哭泣着,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妍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哭?”

上官昊的眼神慈爱的落在容妍的脸上,有些心疼和不解,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下子说哭就哭了呢。

容妍抬起楚楚可怜的泪眼,哽咽着说道:“这么多年了,皇上还记得娘亲,容妍真的十分感动。可是,娘亲却没有这个福气,皇上,娘亲的命太苦了,你还是将娘亲忘了吧,她没有那个福气得到皇上这么多年的怀念。”

惨白的小脸,挂满了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欲昏厥过去。

“妍儿,你在说什么话,你脑子烧糊涂了吧。朕和你娘亲的事情哪里是你能决定的,以后这样的话朕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听到。”

江东王沐家的长女,是他一辈子遥不可及的梦,也是一辈子的缺憾,他不想再让沐依依这个最深爱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女人从他的梦境里除去。

“父皇,姐姐是太伤心了,你知不知道,上次我不是和姐姐去给姨母上坟吗,谁知道姨母的坟墓被人刨了,尸骨撒了一地,姐姐当时伤心欲绝,回去还大病了一个月才好起来的。现在提到姨母,你说她能不伤心吗?你说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竟然连刨人坟墓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怕天打雷劈。”

一旁的上官静雅急忙轻声的解释道,满脸都是义愤填膺。

她的话还没说完,上官昊威严的脸上布满了阴霾,浑身笼罩着一层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冷意,紧握成拳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冰冷而威严的气压冻得室内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扯着嗓子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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