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乾隆又脑残了吗(1/2)

“我打死你这个混帐东西!”福伦气急败坏的挥起一巴掌,抽向福尔康的脸颊,房内响起一连串噼啪的清脆声。

福尔泰看着福尔康挨打,却低着头在一旁冷笑。照常理说,父亲疼长子,娘亲宠么儿。可他们福家呢?阿玛、额娘都偏向尔康,只要是涉及大儿子的事,他这个做弟弟的,就得赶紧的谦让着。然,尔泰而今已是弱冠之年了,仍被上头的亲哥哥压着出不了头,怎能让他不恨呢?

“阿玛!你为什么打我?”福尔康一脸震惊的看向福伦,脸颊上充满了沉痛之色。“我无缘无故被打了板子,你不替我出头,反倒来打我,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阿玛你这两天为什么都这么喜怒无常?”

“我喜怒无常?”福伦喘着粗气,颤抖的指着仰躺于卧榻之上的福尔康道:“昨日我打你,是因为你在皇上面前对天佑小姐无理。之后,又在傅恒、额敏他们面前口出狂言。今天,我不过与尔泰出去片刻,你又犯下了大不敬之罪。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啊!”

“哼!”福尔康龇牙咧嘴的摸着屁股上的伤痕,扭头不作搭理。

实则,由于丁承先暗中叮嘱,这三十板子打得并不重。丁承先按照天佑的吩咐,打福尔康和紫薇,不过是给天佑留下个脸面。丁承先心知自己不过是个五品外官,福尔康、紫薇却是跟在皇上身边的近侍,尔康的爹又是大学士,是京官,他如何敢去得罪?

要是皇上伤好了,追究起此事,也不知是凶是吉。丁承先多年在官场上打滚,自然明白,该如何给自己留条后路。为此,不过让手下装模作样的打了几板子,刑罚过后,还命奴才送两人回房,更叫了大夫替二人诊治。接着,又是送补药,又是拨丫鬟伺侯,实难使人心生恨意。甚至,挑不出他的错处。

福伦皱起眉峰,瞪了福尔康一眼道:“等你的伤好了,你去给天佑小姐请罪。”

福尔康此时正恨天佑,想起方才的三十大板,昂起脑袋怒喝道:“她算什么小姐?若是良家女子,会跟着我们走吗?会住进丁府吗?”

福伦扬手道:“我不管她是什么来路。我只知道,她现在已经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了。而且,皇上对她又那么迁就、疼爱。别说小燕子,就是五阿哥,都比不上她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你往后说话,最好掂量着开口,别带累福家上下!”

“阿玛,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忘了宫里的令妃娘娘了?那天佑,是要把皇上从令妃娘娘身边抢走啊!我们往日,深受令妃娘娘的大恩,怎么能视而不见?”福尔康哀痛的凝视着福伦,一脸不敢置信的问。

福伦可从没把身家性命,和升迁之途尽数押在令妃身上。他知晓令妃的手段,可他更会揣摸乾隆的心意。福伦不知道,乾隆对天佑的喜爱之心会维持多久。但是,福尔康与之对着干,总是不明智的。福伦深知,乾隆这般的一国之君想要讨好女人,绝对会顺着对方的心意行事的。

如今,天佑正得宠,她若是狠下心来找个由头,处置了福尔康。别说五阿哥说不上话,就是皇上,也不会偏向他们福家的。福伦心惊的想,或许,乾隆还会因为福尔康对自己的女人无礼,觉得颜面受损,而迁怒于他们福家。即便回京之后,天佑的气焰被令妃压了下去,失宠了。可福尔康人死不能复生,福家就算能再度崛起,也是伤痕累累了。

想到此处,福伦的背脊泛出密集的冷汗,他扭了扭身子,厉声告诫福尔康不准再出言顶撞天佑。至于赔罪,福伦干脆亲自前去,他怕强押着福尔康去,反而让他对着天佑胡说一通,引出祸事。

之后几天,福伦多次去赏荷轩求见天佑,都被秋丫头等人找借口打发了。当福伦正想发挥他锲而不舍的劲头时,乾隆命吴书来传口谕,嘱咐福伦不可打搅天佑。福伦心惊胆颤的应声,暗中骂福尔康连累了他这个老父,更恨天佑滑不留手,竟劳动皇上出面训斥于他,害他白费了多日的心思,准备了一肚子的奉承话,却无处可诉。

福伦心骇于天佑的手段,更惊愕于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思及此处,福伦又想起目下的险情,他们福家与天佑结怨,都是福尔康一手造的孽。平日,福伦一直以为大儿子聪明伶俐,不需要他多管教。他出门在外,也常有人夸赞尔康。谁知,此次南下,福尔康居然多次逾越身份,不仅得罪了傅恒、额敏等权臣,甚而引得皇上的新宠也对他恨之入骨。

福伦看着死不认错的大儿子,一阵叹息。他知道,福尔康身为皇上的近侍,多年跟于五阿哥身边,又得了令妃的帮寸,后宫里的奴才都是看菜下碟的,即便福尔康自大,也无人敢越过五阿哥、令妃得罪于他。如此一来,福尔康自是少年得意,从不曾被人触其锋芒,也养成了他而今目中无人的心性。

福伦暗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他的大儿子只怕是改不过来了。与其在他身上多费唇舌,不如,好好教养稍显木讷,却还知晓分寸的小儿子为好。

此后,乾隆养伤的日子里,丁府内平静了不少。五阿哥、小燕子禁足,紫薇、福尔康养伤,福伦带着尔泰,与傅恒等人一同守在静听斋门外,为乾隆守门把关。直到月余后,乾隆伤势痊愈,忽然游兴大发,说是这些日子为了养病,躺在床上过久,觉得浑身不舒坦,想要出府在城内走几圈,松动松动筋骨。

傅恒等人哪里肯依?乾隆就是在城里遇险的,他们哪还敢让他微服出访?面对臣子们焦急的劝说,乾隆心下亦是无奈。乾隆苦笑着想,这哪是他想出去啊?分明是天佑主子吩咐他的,他哪敢不从命?

可是,明明自己不愿出门,却不得不离府时,口中还要昧着本心,说着非常想去游玩的话。硬是要违逆臣子的好意,摆开皇上的威风,让奴才们不敢反驳于他。思及此处,乾隆暗中默默流泪。往日,总听人言,皇帝也有苦衷,不能随着心意而行。当时还不信,没想到老天记着呢!这不,如今可遭报应了。

最终,额敏、傅恒,拧不过乾隆,只得按着他的心意,带上天佑主仆出了丁府。傅恒、额敏暗中焦躁,乾隆突然游兴所致,竟只带着他们二人保驾,连吴书来都被留在静听斋,用以引开福伦、丁承先等人,让他们顺利脱身出府。照乾隆的意思是,与其大张旗鼓派众人暗中保护他,引来反贼。不如化整为零,就他们几人出门游街,自然就不会引人瞩目了。

傅恒苦着脸想,皇上来袁州遇刺,他们为免朝廷的动荡,只得隐瞒下来了。可袁州城庙会当日的事闹得那么大,谁能不起疑心呢?何况,一心想要反清复明的乱党,他们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白莲教余孽的行动,难道他们不会察觉吗?虽说,当日的反贼死的死,活着的也被关押在大牢里。可是,谁能担保消息不外泄呢?

傅恒身畔的额敏,心头也在思量。皇上受伤休养了好些日子,丁承先把城外的兵力遣来城内防卫,只要皇上在一天,袁州城的官员就处在风声鹤唳之中,而底下的兵将更是草木皆兵。这样的气氛,只要精明些的人,都能嗅出其中三昧。

额敏此次南下与人交手,也明白了往日的狭义。身为满人,他总有些自傲,一直瞧不起汉人。然,这一回的教训,却使他当头棒喝。了解到自己的武艺根本上不得台面,就如江湖中人说的,不过是三流的看家本事。

额敏此时跟于乾隆身后,可他在怕啊!怕再有万一,遇到反清的贼子,自己死了倒好,但要是皇上有个好歹,别说诛九族,只怕他们一族都成了大清国的罪人啊!

傅恒、额敏俱咬着牙叹气,前几日他们见乾隆怒打五阿哥,觉得皇上被刺之后,人反而清醒了不少。说句诛心的话,他们还真有些感激白莲教的余孽。可是今日,皇上竟在这节骨眼提出私访,额敏、傅恒苦笑,他们都摸不着头脑,不知皇上究竟是明白了,还是更糊涂了。

埋怨过后,傅恒额敏又期盼的看向头戴帏帽的天佑,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感觉天佑行事果断,极有分寸。满心期盼她劝说皇上回府,怎奈,他们哪里知晓?眼前的天佑,便是让乾隆不得不出门的罪魁祸首。

今儿鸡鸣时分,赏云鹤跃入天佑的卧房,给天佑包扎伤口。实则,赏云鹤取来的药物极好,天佑的伤早已愈合了。但,赏云鹤却依然每日不间断的前来,固执的为天佑上药,想要那白净的掌心看不见一丝疤痕。

天佑也随他的意,毕竟,疗伤还在其次,赏云鹤带来的消息才是正题。云鹤禀报,江湖上隐隐有传闻,皇上南下微服私访,在袁州遇刺生死不明。这两年来,一直蠢蠢欲动的红花会,已在昨晚亥时赶到了袁州城,正住在久安茶坊内。此处,是红花会的据点。

天佑静坐着思索,任由赏云鹤掏出怀中的瓷瓶,把药物涂抹于她的手心,待其包扎妥当后,方才出声吩咐赏云鹤。

赏云鹤听了天佑的嘱咐,剑眉微扬,忍不住问道:“为何还要涉险?”

天佑淡淡一笑道:“因为,一次救驾之功,在他人眼中是远远不够的。”

不够什么?赏云鹤心底疑惑,却没问出口。他深深看了天佑一眼,转身离去。天佑也不送他,转道于外厢书案前,铺上纸张自行碾墨,洋洋洒洒的写了好些字迹。之后,放下笔墨,细细看过一遍,才满意的折起纸张,放入衣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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