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孽缘(1/2)

熙炎别开视线,“真脏。”

“你才脏!你全身上下都脏!你凭什么说我脏?你掉进秦淮河的时候是我拼了命救你出来,拼了命给你治伤!那些都化成脓的伤口是我一口一口给你把血吸出来的,是我红着脸给你擦身子换衣裳!也是我一个人偷偷背你回来,每天辛辛苦苦给你做吃的,辛辛苦苦对着你一张永远不变的面瘫脸还笑嘻嘻的!你王八蛋啊竟然还说我脏!我哪里脏了?我是妓女又怎么样?谁说妓女就脏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

绵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看着熙炎一脸的不削和淡漠的样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由地生气,气的都快要哭了她真的好委屈,为什么要被这个人这么说,她不想听。

“我没有别的意思。”熙炎的脸上竟有了些表情。

“就是有就是有!就是嫌我脏!看我是妓女你就是百般嫌弃!”

“没有。”

熙炎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些风吹草动,也没有眨一眨眼。绵堇双手握拳,微微颤抖,没有经过大脑得细想,忍着眼泪低声说:“那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除了你,我不会将自己交给任何人。”

熙炎怔了一怔,淡淡说:“爱这东西我从来都没想过,更别提是与一个凡人了。”

“凡人?”绵堇真是觉得好笑,“你怎么还在说这种……”

看着熙炎毫无表情的样子,绵堇不再说下去,自己都觉得脑中的想法这么可笑,不由地笑了出来,“真的?你不是凡人?”

熙炎没有回答,躺到床上背过身去,“睡了。”

绵堇走过去却听熙炎又说一句,“要是我没出手,你会怎么办?”

“谁知道呢。我不会将自己交给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是吗。”

“若是有人碰了我的身子,熙炎,我一定会杀死自己的,一定会。”绵堇说的绝望,刚刚她已经快要绝望了。

熙炎坐起来将床上绵堇的衣裳递给她,“不要露出这么风骚的样子,我也是个男人,虽然对凡人没有兴趣。”

“凡人……”绵堇抢过衣裳往后扔掉,就这么穿着个肚兜站在他面前,一腿跪在了床上,身子向她倾了过去趴在了床上。她现在一肚子都是火气,“我还就偏不穿了!你本事你强要了我呀!”

不可思议的是熙炎的瞳孔放大,嘴上的温热竟让他感到喜悦,捧住绵堇微微颤抖的脸,含住她笨拙的双唇。或许第一次见面,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瞬间开始,就注定她们这段感情发生。她没有躲也没有逃,若是可以,这个男人的一切,她全部都可以接受。

“真是孽缘。”熙炎苦笑道。

“是吗?”

绵堇涨红了脸,趴在熙炎身上,双手环在熙炎的脖子上,只穿着肚兜与一个男人紧紧贴在一起,她脑中充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下的某男子已经是光的了。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触碰到熙炎的肌肤,绵堇的头上恨不得都要冒气了了!

她急忙抓住床头的窗帘,慌张地撑起身子,“啊!”

熙炎将她往自己胸前抱紧,绵堇的鼻子撞到熙炎的胸口,顿时她觉得已经已经窒息了。

太阳穴传来一阵阵的脉搏跳动着,从脸上传开的炙热散布了全身。好一会儿,绵堇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她这个时候要冷静,好好冷静冷静。

慢慢抬起头,“喂,你要是再胡闹的话,就休怪我……”撞上熙炎浅红色的双眼,绵堇脑中一阵炽热。她咽了口口水,手心不禁流出冷汗,浑身颤抖,害怕,没错她很害怕,咧出一个弧度,“熙,熙炎,你的样子,好恐怖。

熙炎手上用力,绵堇更紧张了,“你干嘛啊熙炎,放开我啦!把衣服穿好!”

“有一种感觉。”

熙炎坐了起来,但怀里还是抱着绵堇,“啊!暴露狂啊你!”挣扎着,绵堇捂住自己的双眼。熙炎靠近她,握住她的双手,“比起被我看,你更不想看我吗?”

绵堇慌张地低头,“不,不是的笨蛋!总之你先放开我,脱衣服怎么会这么快的!”

“施了个法而已。”

“施法?”

“脱衣服太麻烦了。”

绵堇像是煮开了的开水!

“你你你,你先放开我!”绵堇极度慌张,这个人怎么都是不知道呢!

捏住绵堇的下巴,她的双手也被熙炎紧紧抓住,熙炎身子前倾,逼着绵堇与他双眼对视。

有一种冲动,一种想哭的冲动。手足无措,绵堇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看着熙炎浅红的眼眸,无论如何都移不开了,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你,”两人只有分毫距离的时候,绵堇小心地呼吸,小心地开口,“要做什么?”

熙炎的眸子有种奇怪的神色,突然说:“再做一遍。”

“什么?”绵堇紧张地缩着脖子。

“刚刚你对我做的事情,再做一遍。”说着,熙炎又靠近绵堇一毫米,态度强硬得让绵堇大脑一片空白。

“再吻我一次。”

鬼使神差,他的话就是**药。绵堇咽下口水,很久以后再想起这一天的时候她依旧觉得自己十分有成就感,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先压倒熙炎的。而对自己的评价就是,这么美的一个男人在她的面前让她吻他,这个时候不乘机会调戏一番实在不像自己的作风。

于是乎,她大着胆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着熙炎的脸就狠狠地吻了下去。于是乎,熙炎有一种感觉,很想触碰这个姑娘,她身上很香,樱桃似地唇出奇地柔软。肌肤,出奇地嫩滑,只是轻轻的触碰,就让他无法自拔。

有什么在他怀里跃跃欲试,就快要冲出来的感觉。舌头舔过绵堇的唇,绵堇一瞬间发怔,熙炎顺手将她的后脑勺紧紧握住,与她的唇再近了一些,舌头不觉地伸进她的嘴中,感觉到绵堇的颤抖,他心中的火却烧得更旺了。

吸允,舔舐,想把这个姑娘嘴里的芳香都吃得干干净净!熙炎猛地怔住,原来是这种感觉吗?手上不由地缩紧,绵堇的手抵在他的胸前,熙炎顺势将她压了下去。

绵堇一阵慌张,被吻得无法呼吸,急急侧脸,“哈!憋,憋死我了。”终于能呼吸了!

脖子上被人咬住,有什么在她脖子上舔舐,绵堇浑身一抖,死死推着熙炎,“你你你,不要,别闹了,求求你别闹了!”

熙炎含住她的耳垂,声音从未这么沙哑过,“有一种感觉,突然再也不想让你从我身边离开,我很认真,”撑起身子,勾起绵堇的一子头发放在唇边亲吻,绵堇失魂,“你不想……你哭了吗?”

绵堇不知道,她哭的样子在熙炎眼中却是异样的迷人,让他不用呼吸之人都觉得呼吸得好困难。胭脂红得脸蛋,撩人的眼神,任何一个细节他都不想错过。天上的仙女他从来都不会过多地直视,就算是自己的偏妃,也从未与她同床。他本以为自己没有这些兴趣,但是眼前这个姑娘,哭得让他心疼?他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糟糕。

绵堇急忙收回视线,将眼泪擦干净,像是在赌气一般,伸手勾住熙炎的脖子,啪地一下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熙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绵堇拉着熙炎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我想,是你的话,我想。”

“可是你哭了。”

“少废话!那是我高兴!”

熙炎盯着她,突然吻住她正欲张开的唇,绵堇闷哼一声。撤掉刺眼的肚兜,绵堇看都不敢看熙炎,越来越热,越来越慌张,越来越晕。

修长的指尖在她身上游离,绵堇紧紧闭着双眼,感觉越来越奇怪,“害怕?”

绵堇晕晕地睁开眼,眼前的男人还是这么美,是她喜欢的人,“废话,当然害怕,我又不是男人。”

“哦。”不过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其实他更害怕。

第二天早上,诗话哭的要死要活地闯进绵堇的房间里,却看见了能惊吓她一辈子的画面。绵堇那个叫熙炎的男人身边睡着了,那个男人却是醒着的。而昨天晚上的男人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这几天绵堇都好奇怪哦。”诗话没精神地说道。

纱涓依旧用手绢半掩着红唇打着哈欠,眼睛看向一边的舞台,“嗯?哪里奇怪了?跳舞很奇怪么?”

“越来越会勾引人了!”瞳毓不悦地说,“你看看她穿的是什么衣服,现在跳的什么舞啊,肚子都快露出来了,手臂露那么多,真恶心。”

“呵呵,瞳毓你说的也太……”

“本来就是,”瞳毓傲慢地责备道,“就算前两天卖了身自暴自弃,也不必想得这么开吧,也不为自己留点底线,真是!看看那些个男人,就差没有把口水掉下来了!”

纱涓盯着舞台上的绵堇,“风骚。”

“怎么连纱涓也……”

“哼,懒得看了,我去陪哪些个公子哥耍耍好了。”

纱涓盯着瞳毓离开,“是表扬哦。”

“嗯?”

“风骚一点不是更好吗?”

诗话微笑,“呵呵,纱涓是喜欢那个样子吗?”

“不过,”纱涓凑近诗话,“真的已经卖身了吗?”

诗话尴尬地笑了笑,“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绵堇没说,我也不敢过问。”

“哦……”看着台上的绵堇,纱涓陷入沉默,真的真的卖身了吗?

风中舞动,水蛇般的细腰扭动着,顺着腰间舞动的鳞片闪闪动人,勾引了所有看得见她的人,这样的绵堇,还真是少见。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熙炎关上门回到房间里。

文人四:“绵堇姑娘,听说昨天重金被买了下来啊,怎么样?该不会已经,哈哈哈!”

文人一:“什么什么?不会吧!”

文人七:“想也知道不可能,规定不能的嘛。”

文人二:“不过真的吗绵堇妹妹?咱们都等着你回答呢。”

绵堇最讨厌这些自称是文人,却老是很三八的人在这里八卦了。绵堇回头轻笑,“悦己满园的花魁可不卖身,各位说话可得小心些喽。”

文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哇,真美。”

诗话上前迎她,“累了吧,其实你不必再上台跳舞的。”

“没事,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下次再跳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绵堇拍拍她的手,“上去休息了,告诉妈妈,今个我谁都说不见。”

“恩,你好好休息吧。”

过了许久,房门终于被推开了,熙炎转动眼珠看了过去,绵堇端着几碟小菜进来。经过那夜的事情之后,熙炎对绵堇的态度稍稍有了一点点的转变,也就是一点点而已,但那一点点让绵堇十分的无奈。而且,那夜之后,她们的事情,她再也没有脸主动提起了,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一点都没有底。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

熙炎没答话,拿起筷子准备吃点什么,筷子停在半空中又放了下来,盯着绵堇,“不吃吗?”

“啊。”熙炎张开嘴巴。

绵堇一阵寒颤,就是多了这个毛病。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塞进了熙炎嘴里,“别给我得寸进尺!”

熙炎低头将苹果拿了出来,吃掉,然后双手撑在身后,向后仰头,百无聊赖地说:“你这么喜欢卖弄风骚的话,不如卖给我?”

“你做梦!”她绝对不会再像昨天一样说出那种话了。

“卖给我的话,就可以只卖身不卖艺了。”

“啪。”

熙炎头也不回地接住绵堇向他打来的拳头,“你害羞的时候其实是这样的反应吧?哦,已经卖给我了。”

“笨蛋!你根本就没有卖过!别自以为是的样子,”绵堇收回手,骂道,“把别人的真心都当成什么了!好了就给我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放开我!”

“要去找哪个男人?”

绵堇暴怒,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找谁都不管你的事!”

熙炎手上用力,绵堇怎么都抽不回自己的手,“做什么啊,放开!”

“恩。”

“恩你还不放开?”

熙炎抬起头来看她,绵堇有些惊讶,惊讶得连自己在生气都忘了,熙炎的笑如此不知所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你离开。”

绵堇怔住,手上的力气不知觉地放松下来,房间安静得出奇,绵堇不由地抓紧自己胸口的衣襟,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好热。

“我……恩?”

熙炎将绵堇拉近一些,近的绵堇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我不想听,就这么待着,就这样待一会。”

“熙炎……”

“终于。”

“嗯?”

熙炎的嘴角悄悄上扬,“叫了我的名字。”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不,只是有些……”

绵堇抬头想看看他的样子,熙炎却毫不客气地捧住她的脸,与她的额头相碰。绵堇屏住呼吸,这样的距离,她甚至能从他眼眸中看见满脸通红的自己!

太让人不知所措了,“啊!你个色狼!”

“是你在勾引我。”

“什么!不要把责任都推给别人!”

熙炎将她紧紧抱住,绵堇无法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不好意思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快放开我!你不是说我脏嘛,赶紧放开!”

“我也想,只是身体不听使唤。”

“什么烂理由!你给我有点自觉!”

只是一时的任性罢了,想不到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看着她生气,反而觉得很开心,没有过的感觉。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本就烟雨蒙蒙的江南越发变得阴冷,本就墨水的山色变得越发墨绿,近似黑色一般,若是加了几分小雨就更冷了。

不过没到这个时候,都是绵堇最开心的时候,在四楼开着窗,趴在窗前迎着小雨扑在脸上的感觉很好。

“你在洗脸?”

绵堇没有动,依旧任小雨打在脸上,有点痒痒的,却很享受。一方手绢从天而降遮住她的脸,接着胡乱地在她脸上擦拭。

“哦,妆花了。”

绵堇从怀里拿出面镜子照了照,“谁让你给我乱擦的。”

熙炎靠在窗边,侧头看楼下稀稀落落的行人,“好冷。”

“是啊,”绵堇微笑着起身,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咧嘴笑道,“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去哪?”

“秦淮河边。”

说起来,自从绵堇将熙炎从秦淮河里捞了出来还没有带他上过街去瞧瞧。江南的山就像墨白手中的画笔画出来的,青色的纸伞上画着出水芙蓉,胭脂粉绫罗半身素裹群上飞舞着片片花瓣,水袖下端,两颗银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水纹绣花鞋漫步宛若轻云,盘花的发髻下留两束长发于腰间,额间一滴红白石水滴吊坠稳稳点缀。眉丹青细长,眼玲珑剔透,嘴红血巧妙。

纸伞挡在熙炎头顶,一把伞,两个人。

银色长衫是绵堇偷偷出去买回来的,云纹的样子滚动在衣衫边边,带着一点点浅蓝色的光,穿在本就白皙的熙炎身上宛如仙人一般。

“会打湿的。”

“湿了也好。”

“会伤风的。”

“担心我?”

绵堇侧头想骂他几句,手上的纸伞被人接了过去,停下脚步,熙炎转身,看见绵堇一脸茫然弟望着他不由地走过去为她撑伞,“一会不勾引人,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什么?”

熙炎凑近她拉住她的手,绵堇急忙退后一步躲开他的眼睛,“别碰我!”熙炎又走近她,“脸好红。”

绵堇抬手打他一拳,他闷哼一声吓得绵堇急忙抓住他,“打倒伤口了?疼吗?”

与他对视,才发现自己不过才到他的胸前,与他对视,才发现自己脸红不已,她竟然感到害怕。

“疼。”

“赶紧回去。”拉着他的走就往来的方向走。

熙炎扯住她,“没事。”他真的没事,仙力已经恢复了一半,她小小的拳头打在她身上又怎么会有事呢。

“不行,你总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熙炎侧头看着秦淮河一圈圈被雨点打散的河水,微风吹过发梢的感觉很惬意,无心与绵堇解释,“就呆在这里。”

“给我看看伤口,”绵堇扯着他的衣裳,“给我看看。”

熙炎抬起手任绵堇翻开他的衣裳,懒洋洋地说:“在秦淮河边脱一个男人的衣裳,我是你第几个这样做的人?”

绵堇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没有发现这是在秦淮河边,还好现在烟雨蒙蒙,人很少,又看不太清左右。她狠狠地将他拉近自己,“给我感到荣幸吧,你是第一个!”

熙炎微愣,眼神变得多了一分温柔。

“我要喝水。”

“没有。”

“去买吧,最好是白茶。”

“这里哪有什么白茶,不要太过分了,我刚买了玫瑰花给你泡茶好不好?”

“玫瑰?”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把自己喜欢的茶分给你,你还想怎么样?”

熙炎扭过头,轻声说:“不要,我想喝白茶。”

绵堇不禁有些生气,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任性!她不悦地说:“没有!”

“那我裸着回去好了。”

“站住!”

熙炎看着绵堇走远,慢慢转动手腕,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剑身发出微微红光,“还没有找到封印吗?”左手在空中一摆,一直纸鸢出现在他手中,“回去告诉简夜,我没事,让他暂时不要来找我,待我完全恢复,自会回天宫。”

纸鸢像是只活物,扇着翅膀往天空飞去。

秦淮河边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浓了,绵堇小心手中的茶壶快步走着,突然一个踉跄撞到某个人的背上。

硬的动也不动一下的背。

“姑娘没事吧?”似乎不只是一个人,绵堇被人扶了下,那人接着说,“阿木你也太硬了,撞疼人家姑娘了。”

云木满头黑线,还不是某人让他故意站在这里给他当邂逅的,不然还让他装着被撞飞啊。

“绵堇失礼,还请两位爷不要见笑。”绵堇欠身行礼,朦胧的雾水中那个背对她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头。

“是绵堇姑娘啊,你没受伤吧?我家弟弟是个壮汉,没伤着姑娘吧?”云司将扇子扇了几下水雾,细细打量绵堇。

绵堇低着头,笑道:“多谢爷相救,不然绵堇可要出丑了。敢问两位爷大名,若是不嫌弃,改日来悦己满园,绵堇自当亲自言谢。”

“真的吗!”云司跳到绵堇面前握住她的手,“别爷呀爷的,我叫云司,他是我弟弟云木,下次咱们去悦己满园找你你真的亲自来见我们?”

绵堇被他兴奋的样子弄得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眨眨眼说:“那是一定的,两位爷出手相救,自当谢恩。”

云司高兴地队云木喊道:“怎么样阿木!她说要谢咱们,晚上去悦己满园逛逛吧!”

绵堇尴尬地想抽回手,但又怕手中的茶壶打翻只好站着不动。

云木依旧抱着自己的长剑,微微侧头看向云司,“那种事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可是,可是是你撞了人家姑娘,你不应该去道歉吗?”不是那姑娘冲过来撞到他的吗?

云木黑着脸看着云司一脸的兴奋只得硬着头皮说:“随你喜欢。”

“阿木最好了!”

天真?

“公子,手……”

“叫我云司。”

“云公子,手可以放开了吗?”

云司抱歉地收回手,“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一时就抓了姑娘的手,姑娘不要在意。”

“没,没事。”

“那是什么?”云司指着绵堇手上的茶壶。

绵堇往怀里抱了抱,“没,没什么。”

云司看着绵堇的样子心里扯了一下,他拉着云木沉默一阵,突然咧嘴笑着说:“过两天去找你,你可不许不出来。”

“嗯,送二位爷。”

“都说不要叫我爷了。”

“送两位云公子。”

“呵呵。”

走了好远,云司一直拉着云木不说话,云木斜眼看着云司,不经意地说:“不开心了?”

“嗯。”

“为何?”

云司瘪嘴,云木有些慌张地捂住他的嘴,“不许大叫不许哭,不许耍脾气!”

点点头,云司瘪嘴还是可怜兮兮地望着云木,“啊,阿木!”

“都说不许哭了。”

“可是可是,”云司委屈地揉揉眼睛,“那姑娘,好像有喜欢的人。”

“恩。”他哪里知道。

云司继续憋着嘴,站在原地不动了,小雨继续下着,云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他身边。

等绵堇再回到刚刚的亭子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等了好一会儿,真的不在了吗?

绵堇鼻尖一算,手中的茶壶摔在了脚边,没有生气,是茶壶自己滑落下来的。就连再见也不会说吗?最后一句话,就是说你想喝白茶?好歹也是救了他的命,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都跟她牵了手。

站起身来,绵堇沿着秦淮河边往回走,突然笑了起来。幻想过太多次熙炎走的那一天,却怎么都没想过,他会这样消失。这样的小雨……

“熙炎你个王八蛋!”竟然连她的伞都拿走了!

无力地推门进去,靠在关上的房门后,绵堇的大脑在嗡嗡作响。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心态。

无力地滑落在地上,什么都有没想,只是觉得高兴不起来而已。

许久,一双穿着银色布鞋的脚出现在她面前,她缓缓抬头,心中猛地悸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猛地从地上跳起来。

熙炎转身坐到旁边,“很早。”

绵堇心中的小宇宙要爆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一声不吭地扔下她一个人就回来了!还让她去买茶来,有什么意义!

“我让你等我的呢!你为什么自己回来了!”

熙炎没有看他,只说:“茶呢?”

茶?他就只惦记着茶?她呢?

“我扔了!”

“那就扔了吧。”

“你!”绵堇双手拍在桌上,“你怎么不问问我?雨那么大,我一个人在外面,你怎么就不问问我?”

“不是回来了。”

“我是江南的名妓,一个人在外面,你就不担心?”

熙炎转头看她,浑身都湿透了,气的两夹都红了,可是看上去却是那么可爱。伸手,熙炎抚着她的头,却说:“随便勾引一个男人就能送你回来,我担心什么?”

“啪!”

“我不会随随便便去勾引男人!”声音颤抖着,绵堇咬着唇不让自己感到生气,没有必要,对,她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人生气。可是,可是她明明不想生气,眼泪却不听话地打着转儿,她谁都不想勾引。

熙炎平淡地说:“果然是妓女,站在秦淮河边都能大大方方被人牵着手。”

绵堇破口大喊道:“除了你,还有谁会在秦淮河边牵我?”

沉默片刻,熙炎带着笑意,“哦?方才那两个人又是谁?”

绵堇怔了一怔,反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打扰你卖弄风骚。”

绵堇抬手却又放了下来,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这个人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她是卖弄风骚,她从小到大学到的除了卖弄风骚就是逢场作戏,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说她没关系,只是,不想被他也这么说。

“熙炎……”绵堇悄悄抓住他的衣角。

熙炎附身靠近她一些,“嗯?”

“我发现我喜欢你了,怎么办?”

“……”

“咚!”

一拳打在熙炎胸口,绵堇越是害羞就越是生气,气到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江南最有名的花魁对你说喜欢,你难道就没有任何反映?”

熙炎抓住绵堇的手,轻轻将她带进自己怀中,绵堇满脸通红,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他……接受了?

“熙……”

“我不需要这样的感情,更何况你是个凡人。”

那现在你将她抱着又代表什么?

绵堇轻轻推开他,低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我发烧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绵堇?”

“别叫我!我再也不想听加你的声音,更不想看见你那张面瘫的脸!”

摔门出去,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一时冲动那么冷的天跳进秦淮河里救了这个愚蠢又无知的贱人!

连着几天绵堇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里,一直呆在诗话房里生闷气。

“你自己拿过去!”诗话不高兴地转身出去。

“诗话姐姐。”绵堇故意叫的甜腻,还在姐姐两字上面打了个转儿,甜的诗话一阵发麻。

“你少来,我不干了,”诗话白她一眼,“你在这边生气,他在那边像个蜡像一样动也不动,我不干了,要送东西过去自己送!我不像你这么闲,不想见客就可以不见,我要下去了。”

“哎,诗话!”

诗话捂住耳朵,“啊!别叫我,听不见听不见!”

盯着面前干净的衣裳好一会儿,绵堇最后还是不甘愿地拿了起来。想到待会儿看见熙炎那张臭脸就生气!

但意料之外地发现,熙炎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放下衣裳,床依旧整齐得好像从没有人睡过似得,真是奇怪。话说起来,熙炎也很轻,除了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挺重的之外,之后扶他都是轻的好像没有重量一样。

“噗噗。”

绵堇眼珠转向突然发出奇怪声音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噗噗。”

又是奇怪的声音,她朝着窗边望了望,推开窗户的瞬间突然飞进来一只鸟?

纸鸢停在屋里的桌子上,绵堇奇怪地望着它,怎么说呢,突然看见一只奇怪的鸟的感觉。

“好奇怪的鸟,怎么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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