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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打篮球(1/2)

周六的早晨,依旧阳光明媚。

红枫晕染秋色,鸟雀在枝头嬉戏,一条叫牛肉面的柯基,正妄图用四条小短腿爬树。可是他的腿实在太短了,爬了半天,愣是在地上刨出了两个坑。

“汪!”一声不服气的呐喊,把二楼某间卧室里正在思考人生的陈听愣是吓了一跳。

霎时间,陈听的脑海中浮现出三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干了什么?

陈听低头,看到身下这张陌生的大床,灰蓝色的被套透着一丝冷感。掀开被子一看,皱巴巴的T恤下面是两条光溜溜的大白腿,裤子呢?

这时,他余光瞥见床边矮凳上的一抹蓝色,倏然回头,而后眼睛慢慢睁大、睁大、再睁大。

陈听,男,今年二十岁,人送外号“听听”,乖巧可爱有礼貌,见过的人都说好。可就在昨晚,他做了出生以来最大的一件蠢事。

此时此刻,回忆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他面无表情地叉着腿坐在Kingsize的大床上,一张脸却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直至他“嗷呜”一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听听死了。

就在这时,“咔哒”的开门声让陈听精神紧绷。有人走了进来,而且一步步靠近床边,直至在床畔停下。

陈听继续装死。

那人停留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似乎在衣橱或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走进了浴室。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就遥遥传来。

等到水流声响了大约一分钟,陈听才悄悄拉开一个被角,打量屋里的情形。矮凳上的衣服是那套熟悉的蓝色运动服,这间卧室,自然就是裴以尧的卧室。

现在是早上八点,裴以尧应该是晨跑归来,所以在冲澡。

至于昨天晚上,陈听依稀记起是自己哭得太惨了,还抱着人不放,所以裴以尧才没有把他送回宿舍,而是来了这里。

所以,现在要跑吗?

陈听陷入了沉思,如果跑的话,未免太此地无银三百两,日后见面太尴尬。

可如果不跑,他就一定会撞见洗澡出来的裴以尧。一个在洗澡,一个还在床上,想想都不太对。而且,陈听现在一想到裴以尧这三个人,脑海中就忍不住开始循环播放昨天裴以尧跟他说的那些话。

“不哭。”

“不打听听。”

醉酒的陈听完全是个娇气包,还要人哄。但他也算乖的,除了哭得可怜了一些,没有别的出格的举动,只是裴以尧抱了他还哄了他,他就只认裴以尧一个。

他还抽抽搭搭的,把眼泪全蹭在了裴以尧衣服上。

最后裴以尧把他抱到床上的时候,原本是想让他就这么睡的,可他头脑虽迷糊,脱衣服睡觉的习惯却深入脑海,直接把裤子给脱了。

裤子扔在哪儿来着?

陈听冥思苦想,哦,给裴以尧了。

递完裤子他就往床上一躺,自己乖巧地盖好被子,闭着眼嘟哝:“我要困觉了。”

三秒钟后,不省人事。

想到这些,陈听已然头痛至极,根本不敢再去想更多的细节,也想不出跑和不跑到底哪个更尴尬一些。

好在裴以尧洗澡洗得很快,没过几分钟就从浴室出来了。于是陈听只好选择继续装死,企图蒙混过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衣服放在凳子上。”裴以尧看着床上那小小的会动的可疑的一团,嘴角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意。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今天我爸妈不在家。”

说罢,他就出去了,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陈听这才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了眼矮凳上的运动服,再看看自己光溜溜的大腿,终是不情不愿地拿起衣服去洗澡。

结果站在镜子前一看,陈听又愣住了。

镜子里那个眼眶红红的受气小媳妇儿是谁?杨树林吗。

陈听觉得自己忽然有点气虚,走不动道。磨磨蹭蹭大半天,又是用冷水敷又是用手扇风,好不容易才有点消肿,可眼眶上的粉红却迟迟不褪。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懊丧地抓了把头发,就决定出去面对这荒唐人生。

于是当裴以尧在客厅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人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粉红听听。他明明看起来那么可怜那么招人疼,可偏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听哥很坚强,不看不听请你滚的气场。

“早餐在厨房。”裴以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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